标题 | 村庄的故事 |
正文 | 辽阔的莽原被雪覆盖着,一条悠长的小路在雪面上匍匐,时而爬上缓坡,时而伸向低谷,远远看去,像肌肤上的一道伤痕。当双脚落到这条小路上前行,你会到达一个古老的村庄——-溪水村。 溪水村缘溪水河而建,两岸的民屋像被大水推涌到岸边的浮萍,散落在河的经络上。夏季河水浑浊温婉,秋季河水清馨冷冽,到了冬季河水像忙活了一天的农夫憨憨的睡了。 先民是不甘寂寞的,老早就在河上架起了一弯吊桥,那吊桥是思想的脉搏,使你能体味到世世代代生命的胸膛里跳动的欲望…… 吊桥上。那对年轻人疯狂的亲吻预示着一条新的生命将要诞生。躁动过后,那对年轻人兴许想象着当年爷爷和奶奶在这里亲吻才有了父亲,父亲和母亲在这里亲吻才有了自己,如今自己也在重复着先辈们的生命历程,然而却都是这弯吊桥上的过客。 溪水村的小路从不拒绝陌生人的脚印,沿着小路我来了。偌大的场院感受到的是冷寂和空寥,眼睛看到的却是生灵的热情与喧闹。场院上鸡的脚印是竹叶;鸭的脚印是枫叶;而猫的脚印则是盛开的菊花。看来一切生命都挣扎着要给世间留点什么,都在做着春天的梦,也试图用美丽的童话弥合生命的苦难。人更是如此,搬来石头砌屋,舀来河水绿山,拿来真情制造爱情。于是听到的是历史,看到的是化石,装在心里的事则随着生命的谢幕而一同凋亡。 那个冰冷的冬天,脚下的这条小路延长了,一个年轻人踏着这条小路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外。他成功了,为了一个美丽的梦把心血煎成了紫色。他终于累了,恍然间的感悟,花费了二十年的生命历程。他明白了,屁股底下的轿车是溪水村的铁矿石做的;身上穿的正装是溪水村的棉花团纺的,就连身边那一个个女人的味道,也透着溪水村野花的一袭馨香。然而却像食品里放了色素,棉布里加了甲醛,爱情里添了阴谋,这究竟是怎么一种幸福呢?他幻想着,倘若肉身能像思绪一样神奇,他会时刻亲吻溪水村的土地。暴殄天物,他的心反而空荡起来,他患上了抑郁症,不断的重复着:我死了,把我葬在溪水村的山坡上。 我隐约听到了土屋里婴儿的啼哭,那啼哭是生命的歌唱;我清晰地看到了山坡上的矮丘,那矮丘是生命的幽鸣。 我想象着溪水村春天的景象。比如河流,比如田塍,比如生灵,比如坟墓,比如百鸟作歌,比如林兽合鸣……。这个春天,溪水村还要讲述哪些关于村庄与生命的故事呢?不知道。我知道的是,伴随着村庄的呼吸,秋天很快也就来了。 溪水村啊,你就是溪水河上的那弯吊桥,你还是溪水河上的那一叶扁舟,永不停歇地迎送着过客。 村庄里婴儿的啼哭连绵不绝;村庄外山坡上的矮丘连绵不绝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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