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 | 明年给你送花来 |
正文 | 明年给你送花来 “嘿,阿宁,走,一起吃饭去”,“老宁,打饭去呀” 我想,这几年,我仍做着一个七彩的少女的梦,总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站在门外夕阳下蹁跹的女孩,借以拒绝时间的凌迟。 很长一段光景,我囿于伤城,流于伤感和迷惘,做了那个羞怯的女孩子,连玩笑都不会开,安安静静的。老师喜爱,同学亲爱,每天阿宁、老宁唤不停。大概,只是刚转学,功课略佳的缘故吧。 印象很深的一次,是几个比较调皮的同学,打电话到家里令我同去参加庙会。正唯唯诺诺,期期艾艾,那边说,不去的话去学校有我好看。冤家宜解不宜结,胆小的要命,竟真的乖乖赴约。 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估计我是那个鸟人,每天一放学就往食堂跑。女同学面面相觑,后来引领一代潮流,阿宁,老宁风靡一时。 午睡时间,不爱按时睡觉,看她们捧着小人书读得津津有味。一时兴起,要借来看,临床女生说,要是教坏你怎么办?拍拍胸脯,人家终于松手。小说流丽的世界,在我们暗淡生活的对岸,遥不可及,从此不能释手。自制力从那时培养,再迷不能荒废学业。考试仍稳居前茅,同学恨得牙痒痒,不公平。 老师说,要不下学期进重点班吧。于是,暑假补课,乖乖进去,不到一个月打退堂鼓,回到调皮捣蛋的环境,反而安下心来,认认真真复习。默默记住,环境不重要,关键在自己。 简?奥斯汀在《理智与情感》中借埃莉诺之口说,“羞怯是意识到自己在种种方面不如别人的结果。如果能确信自己的举止从容温雅,十全十美。我也不会羞怯的。”我不确信当时那么羞怯的结果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卑,因为没有可比性。可能,更多是处于自我保护的需要吧。 转学回去,小学同学说这个班级很烂的,众所周知。 不知所措。两位热中同学主动帮我搬宿舍,感激涕零。至今,其中一个成了挚友。 同学之间,真诚相待,而我的生活,逐渐透露温暖的霞光,终于把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。 以后,课业加重,周末回家帮奶奶下田做活,委屈得要哭。 未来漆黑空洞,伸手不见五指,还要发出轰轰的声音,试探我的勇气。同学出去打工,终于做了她们向往的幸福青鸟。我呢,面对黄土,仍是忍耐,不能一辈子做农民,先苦后甜也是可以的,脚踏实地,才有生机。 后来再上高中,又恢复安静的性格。看看周围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如临深渊,没有一个相熟的同学。 耶稣说,“上帝只救自救者。”顾城说,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,孩子,你也要寻找光明呀。老师说,每朵乌云都镶有银边的。 被逼到角落,要学会翻墙逃跑,不然,要四面楚歌。 于是,默默耕耘、探索。直至有天,M君说,我已发生质变,可喜可贺。 我惊讶,十年,难道真的是惊鸿一瞥,雪泥鸿爪。可是,为什么,我却历历在目。 《圆舞》里周承钰对傅于琛说,“我一生一世未曾年轻过,我从来没有做过小孩子。” 小孩子我是做过的,可是,急着长大,也许主动,也有被迫,使我失落了无法再拾回的少女时代。这是十分可惜的事情,我问问自己,没有后悔。 文学塑造的女性形象,最中意玛格丽特?米切尔《飘》中的斯嘉丽,十二橡胶园转身的背影,直挺挺跟我说,女人的名字,叫坚强。我想,我算一个坚毅的女生。 觉得自己以前吃了很多苦,所以,上了大学,我反倒做回少女,要跟妈妈要跟奶奶撒娇。也在慢慢想着,人,实在不必急着长大。圣经上说,“今日自忧虑今日就够了,你看那野地里的百合花,也不种,也不收,可是我告诉你,所罗门王最繁华的的时候,也不如它呢。” 我想,我们可能难过,因为没有办法留住时光,更无法不承认,青春,有一天,是要消失过去的。而人之可贵,在于我们因着时间改变,在生活上得到长进,岁月的流逝固然无可奈何,而人的蜕变,却脱不出时光的力量。 生活,就像雅各的天梯一样,不能一步登天,一蹴而就。要一格一格的爬着梯子,才能到了某种高度,在那个高度上,满园风月,青山绿水。 “一个人,最终能够依赖的,只是她自己,能够为她扬眉吐气的,也是她自己”,而我,已找回我自己,要做一个有信、有望、有爱的女孩子。 我很少这样,看这十年走过的路。不过发现,十年之后,还是朋友。 “待到明年花开日,我再给你送花来。”我听着,会心一笑。一盏盏亮起的街灯背后,霓虹闪烁着朦胧的夜,只有自己的足音响起,回想起好似另一个时光的真空来,“阿宁……”“老宁……” |
随便看 |
|
四季谷提供散文、诗歌、杂文、随笔、日记、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,并提供汉语、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,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