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标题 | 心灵的重逢(1) |
| 正文 | 心灵的重逢(1) -----15中高一【8】班同学聚会会记 老潇子 刘国麟打电话我，明天同学聚会早点去。我说有急事不能去，他在电话里咆哮起来：“那不行！开什么国际玩笑？！”我说：“前不久，我把一句很色情的语言误发到群里去了，怕男同学嘲讽，女同学鄙视。”国麟忙安慰道：“都是成年人了，都过色情关了，再说，最重要的是同学情，其他不算什么的！” 第二天，待我忙完俗事琐事已近下午四点了。本想弃车打的，会上一醉方休，但为赶时间还是驱车去了金三利酒店。 进入大厅，一派30年前同学的形象升级版，男生魁梧雄壮，脑满肠肥；女生花红柳绿，雍容华贵，仪态万千。 我正自忖：“俺咋除了肥头大耳·全身横着长了30年，别的部位咋没长好看一点？还长得这么平平淡淡？”正无地自容际，猛听一声大喝：“老范，过来!"冯敬芳一手挥舞一红色账簿，一手抓住俺衣领，就像抓阶级拐人一样，把俺拎到光辉灿烂的女生中。她恶狠狠说“你认认女同学，说错一个名字，待会儿罚酒三杯！说！这是谁？”俺在她豪言壮语威逼下，傻头傻脑的说错了三位国色天香。冯敬芳大喜，忙在红色变天帐上记录在案。然后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凶巴巴瞪着俺，就像城里贵妇睨视乡里邋遢小子一样----鼻孔只出气，不出声。俺结结巴巴说：“是..不是...要..钱？”俺哆哆嗦嗦从衣兜摸索一会，掏出两张红色大洋呈献给她，并不敢看她怒色。忽然她拍一下我肩膀，欢天喜地大叫一声：“老范，你好啊！”俺也没弄懂啥意思，如蒙恩赐，忙夹着尾巴向男生奔去。 男生个个张开港湾一样的臂膀迎迓我，我明白他们也曾过过那一关，不敢提醒我，只能事后同病相怜，或者幸灾乐祸罢。 张一章，身高几近云端，体面疑似潘安。曾记否？上课端坐后排，鼾声如丝竹之乱耳，犹拉帽檐半遮面；陈老师大加赞赏：听讲真是专心也。他当时一直纹丝不动矣！下课斜出前门，脚步赛骐骥之跃步，尚下走廊三台阶；班同学齐声呼喊：拉瓜亦为拉瓜乎？其至今还是鹤立鸡群乎？ 蔡峰，朗朗笑声卅年至今，音高音低音长音短未增未减，似不曾沧海；惟交谈数语，便感亲切犹有见地。全然不似丁务农的长篇大论---老婆婆吃牛肉扯皮拉筋。当年，他俩同桌于后排。一次上课，忽听后面一声巨响，扭头看：大个蔡峰轰然倒地，矮个丁务农非常严肃端坐，混不知觉样。原却是丁出苕力气把蔡推翻，他迅速调整坐姿，好让老师以为是蔡峰自个不小心或故意捣蛋。何其狡猾也！ 最搞笑的是，每次考试，丁务农总是第一个交卷，但总不是全班考绩第一名；我也总纳闷：还余大半堂课时间，他要干什么去？难道尿急赶上厕所？无从知道！如果都像丁务农样，老师也好上厕所了. 毕业后，我和丁的交往较多，八几年他当警察了，我当老师。我至今有一件事不明白：他咋老希望我进他们单位？---比方六四时，他成天拿着犯人名册翻来翻去地看，口里不停念叨：“有没有范道监？有没有范道监？咋还没有啊？”他发现一个叫范世贵的名字，立马怀疑是我的化名，当即直奔牢房，一看，大失所望；便骂那个反革命“你也配姓范？犯人世代富贵，这名字太好笑了！我同学范道监这名字才有意义呢。范，犯人的犯；道，到监狱的到；监，监狱的监。他没来，你怎么来了？”你们说说，他啥思维啥逻辑呀？他干吗和我如此亲热呀！ 范世贵出狱后通过已出狱的林某某不久认识了我，说起丁干部的精彩事迹，笑得搞不了六四，从此！ 林某某因趁夜色踩麻木带女友将武昌城贴满反标而被捕，他女友赶紧向我报讯，我去找丁。一见面，丁就笑道“我知道你要来找我的，因为你的好友在我手上呢。”我恶狠狠说：“把他放出来…..”丁奇奇怪怪的看看我，说：“你脑袋进了水？”我笑着补充“吃饭。”丁将林某某带到监狱旁小餐馆吃了一顿美味，可不巧被监狱政委碰见了，于是撤了丁务农的管分配犯人的职务。此事使我耿耿于怀，一直内疚。 丁务农是有深厚的同学情的，别看他一副正统形象，一口歪理官腔，一脑袋水似的；其实-----有斯同学，人生何其有幸哉！夫复何求矣焉哉！ 赵世辉也先来了，他是我初中班长。正直诚实善良，永远是从容中庸形象。初中同学经常告诉他的消息，就像传说春天的故事。我一直想见他，却屡屡错过机会。今日得偿心愿，岂不快哉！ 唉，当年壮实的赵世辉，而今超壮实了。而且面目呈现沧桑，语言低沉迂缓，全无同学时的意气风发的姿态；似乎经历许多挫折许多困苦；但交谈中，他流露的自信自足的语义，使人放心外，还感觉他似乎比过去深沉了，更坚韧了！同时，也更随和了…… 赵世辉，刘国林，黄伟和我皆是初中至高中同班同学，实属难得。佛说五百年一回眸才修的一次擦肩而过，同学五年乃几千年的修行啊! 这是好兄弟彭俊，浓眉大眼，彪形大汉。读书时，一起去打过架。一次，他来我家门口大喊：“老范！”我父亲急忙跨出迎接，一看不是，回头臭骂我一通；还说：你同学咋这么老的声音？毕业后，我俩经常一起喝酒，海阔天空一些江湖事，斯时斯景犹在眼前。他还记得我的炸鞭炮技术一流；他结婚时，我拎着鞭炮团团炸，身边开出无数欢乐的花朵，一鞭不剩，是为吉利大团圆也！所以彭俊夫妻和谐幸福，是因为我的鞭炸得好！ 看，桂江民来了！才子是也。 开学伊始，新同学相互结识。大家关注到桂江民，屏住呼吸听他侃侃而谈。古今中西，音乐美术，涉猎极广。他寝室摆设的各类管弦乐器，琳琅满目。我小心翼翼拈起一对铜质小撞铃，轻轻抖动；它马上发出欢快的叫声，那是年轻的心与心的碰撞的声音，清脆悦耳且悠长….我爱不释手，央求桂让我拿去玩玩，桂一挥手“拿去，我还有别的乐器玩。”我差点喜极而泣，脑壳晕眩，站不住----当时我以为他送给我了呢！ 孰知，上班主任课时，我惦记抽屉的两颗童心，忍不住低头抚摸一下，它俩立即欢叫起来…陈老师大怒，跨步过来，强抢了我的心爱之物。 下课了，桂江民怒容满面视我，满含感情向我索赔。我意识到自作多情了，结结巴巴说:”俺跟你要回来。” 恼羞成怒之下必有勇夫！我转身向陈老师大叫“还我东西！”直如岳飞高呼“还我河山”一样悲壮！陈老师气急败坏，边骂“老子夫【湘音，即汉话乎。】你人的！”边挥动老拳逼过来；班长林孝鼎和彭俊忙一推课桌拦住，又把我拉出教室，使我避免一次欺师灭祖的人生大灾祸。桂见状，也没再索要，反安慰落水狗一样安慰一番。我真感激涕零，无限感慨“这位仁兄真厚道啊！” 卅年后，桂江民在聚会上演奏葫芦丝，风采依旧。那回肠荡气的音律，沁人心脾，让大家忘记了刚才美味佳肴的滋味；起码，我一个月再不知红烧肉的味道了。惜乎？美哉！ 自撞铃事件后，我经常在陈老师课堂上捣乱，数学成绩乌拉西。85年，我在一所中学当团委书记。一次开教工大会，坐在旁边的胡老师悄悄问我“你是15中毕业的吧。”我点头。“你的班主任叫陈侃然？”“你怎么知道？”胡老师诡秘一笑“他是我同学。他可说你爱打架，闹课堂。属坏学生之列呢！”。他有要挟意味呢！我从此对胡老师另眼相待，或避而远之。作贼心虚啊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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